陆宁晚怔了怔,摇了摇头:“不是。”“那就给本宫跪下!”云琴依冷冷地说道。陆宁晚按住了想要去向云琴依求情的颜儿,朝着她递去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跪在了地上,向云琴依说道:“儿臣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母妃明示。”明明是跪着的,女子的脊背还是挺得笔直。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肩膀也在发抖,足以见得她是在强撑着。这房间内的下人见此一幕,大多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太子妃真是可怜,摊上了贵妃娘娘这么强势的婆婆。而临公公瞧着陆宁晚这般模样,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那半张脸已经彻底地红肿了,看着惨不忍睹。他到现在都记得陆宁晚那一巴掌的力道,跟不像是一个虚弱之人应该有的。她一定是在装柔弱,不想挨罚。“是本宫派遣临公公去叫你过来,你磨磨蹭蹭的不肯马上来,还教训了临公公,你是觉得本宫不该催你,影响你了用膳”云琴依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她昨晚一宿没睡,在这守着沈唯玉。陆宁晚送了易神医之后就没有回来,她实在是担忧自己的儿子,也就没有心情理会她。今早沈唯玉退热了,醒来了,她才想到陆宁晚。熬了一夜,再加上担惊受怕,她觉得她眼角的细纹都多了几条,不用照镜子,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比陆宁晚好不到哪里去。她都还没有心思去吃早膳,陆宁晚倒是好,还慢悠悠地吃完,才来。这哪里有半分做人妻子的模样,更何况她还是太子妃!“陆公公是这样和母妃说的吗”陆宁晚颤抖着瞪大了眸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怎么难道不是这样”云琴依冷笑着问道。陆宁晚缓缓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儿臣根本没有心情用早膳,只是为了让自己还有些力气可以保持清醒,硬是强吃了一些。儿臣,儿臣也没有罚临公公……”说到最后,她反复深呼吸了几次,额头都浸出了冷汗。那模样看上去是真的难受得很了,却还在死撑。“但是临公公说你罚了他。”云琴依不依不挠地说道。陆宁晚脑海中回想着平日里今芳华都是怎么卖惨的,她眨了眨眼睛,眼眶就红了:“母妃,您宁愿相信临公公,也不相信儿臣么”“嫁入东宫的这些年,儿臣不说样样事情都做得完美,但也是在竭尽全力的管着太子府,一心为太子谋划。”说到这里,陆宁晚的脸上扬起了悲切的笑,“儿臣的身体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操劳成疾,儿臣一心一意的为太子府和太子,这都是儿臣应当做的。可是母妃宁愿相信一个满嘴胡言的下人,也不相信儿臣,儿臣伤心。”说到最后,她硬是挤了一滴泪出来。房间内陷入了死寂之中,周围的人看着陆宁晚声泪俱下的控诉,一个个的都更加不忍,同时也觉得贵妃做的却是有些过了。太子妃说的没有错,自从她嫁入太子府之后,终日都是忙忙碌碌的,有的时候忙得很了,要熬夜看账本,那房间里的烛火是整夜都亮着的。最近太子妃虽然是有松懈,不怎么过问府中的事情,可她确实也是病了几次,身体亏空的厉害。若是再劳累下去,只怕是真的要没命。贵妃娘娘怎么能就听信临公公的一面之词,而不相信太子妃呢还有,太子妃都虚弱成这样了,她哪里会有力气再去打临公公呢感受着周围的下人朝着自己投递来异样的目光,云琴依没有说话,眉头皱的紧紧的。她自然是知道陆宁晚之前是有多么尽心尽力的管理太子府,也知道陆宁晚背地里为沈唯玉处理了多少麻烦的事情。沈唯玉资质平庸,在他娶陆宁晚之前,他的事情大多都是云琴依操心去办。那些日子,她也觉得自己因为操劳,老得很快。就在沈唯玉娶了陆宁晚之后,她逐渐地发现了陆宁晚确实是个有才能的人。有了陆宁晚去做沈唯玉的后盾,她轻松得多了,直到现在她几乎可以不过问太子府和沈唯玉的事情,陆宁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但长久以来,云琴依也忽视了一点。陆宁晚也是人,长期的殚精竭虑之下,她的身子可能真的吃不消。心中这么想着,但是云琴依还是不想同情陆宁晚。在她看来,陆宁晚既然选择成为太子妃,享受荣华富贵,那这些苦难就是她该承受的。“本宫并没有说不相信你。”云琴依的态度一点也没有缓和,相反更冷了,“那你说临公公的脸是谁打的。”“儿臣不知道。”陆宁晚见云琴依的态度还这么冷硬,漆黑的眼底迅速地掠过了一道精光,“许是临公公是故意打了自己的脸,来诬陷儿臣!”“你胡说!”此时,临公公再也忍不住,直接跳了出来,“根本就是太子妃你打的奴才!你怎么能黑白颠倒”陆宁晚纤瘦的肩膀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临公公:“临公公,本宫知道你一直都仗着太子和贵妃的信赖,从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可现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人,请你注意你的态度和言辞。莫要将今日你的表现传出去,大家都会觉得咱们太子府的规矩不严,下人可以随意的藐视主子。”临公公的脸色霎时一片青白,心中已经后悔。他确实是冲动了。实在是陆宁晚太能演了,竟然把黑的说成白的!他心里实在是气不过,才失态了。“娘娘,您不要急。您忘记之前太医说,您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动怒。”颜儿在此时恰当好处的开口,担忧地看着陆宁晚,“这些年您为太子府的付出,咱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您为了太子府付出了一切,相信贵妃娘娘也都明白,定然不会只轻信一个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奴才,一定会相信您的!”这番话,看似是在处处劝陆宁晚,其实是直接将云琴依捧上了高位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