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臣中不乏一些大着胆子试图劝说陈俞之人,只是他既是打定了主意,便不会轻易被旁人左右心意。
所以最终这事也还是定了下来。
科举之事一经定下便
杨庭看了一眼坐
王氏奇怪道“虽说科举是五年方才一次,如今算算距离上次科举才不过两年,圣上这样安排确实破了旧制,可咱们孩子亦有科举的打算,这提前也不算坏事,怎么老爷如此
杨庭道“若还是依照往常规矩来办就好了,只是今年圣上动了心思,说是要亲自来做那主考官,他这般做,应当是生了撼动世家权利的念头啊”
往年科举,谁能高中三甲,谁只能名落孙山,他们这些世家背地里都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
大多是
毕竟世家之中无人会希望再有人来瓜分他们手中利益。
过去这么多年,先帝对这其中弯弯绕绕,不说全知道,可至少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却不曾真的动过他们的利益。
如今陈俞方才登位没多久,做的事却都是旁人所不敢想的大事,可不让他心惊肉跳
王氏闻言脸色也变了变,“若是如此,那咱们青文”
原本王氏与杨庭早便商量着让杨青文过了科举这一条明路,之后便可以理所应当的入朝为官,之后杨庭再暗地里关照提拔,假以时日这杨家一户中,说不定能出个二品官员,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可陈俞这一番动作却是彻底打乱了计划。

又道“若是这回圣上主考,我还能考中三甲,到时候旁人才能知晓我靠得不是家中为我筹谋,而是自己的真本事。”
他说话间下巴微微扬起,显然是得意极了。
只是杨青文这一番意气风
他心知陈俞此事有些操之过急,应当动不了世家利益,只是此事一旦起了头,于他们而言,总归不是好事。
永祥殿。
夏日闷热,寻不到旁的解暑法子,便就只能
午后,赵筠元方才睡醒,就听春容提了一句,说是她表姑母赵氏往永祥殿递了拜帖。
赵筠元一听这名字,想起来什么,随口问道“几个月前圣上才登基的时候,这赵氏是不是也来递过帖子”
春容点头,“递了好几回呢,只是那时候娘娘您手头的事儿多,顾不上她。”
见赵筠元未应声,春容又道“左右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是见您如今身份贵重了才巴巴地上赶着来,估摸着又是想
赵筠元却摆手道“既然都递了好几回了,就见一见她们吧,本宫如今是陈国的皇后,有些事情还是应当做得体面些,免得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说本宫有了身份就忘了穷亲戚。”
春容只能应道“是。”
永祥殿这边刚应下拜帖,第二日赵氏就带着女儿赵玉娇入了宫。
赵家旁支的亲戚其实不少,但像这赵氏这样脸皮厚的还是少见。
赵筠元依稀记得,将军府还
不过却听孟皇后听过一回,说这赵氏总是借着什么要来瞧瞧赵筠元的由头想入宫来,只是李氏还
这样算来,赵筠元也有许多年不曾见过这赵氏了,还能让她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足以见得这人实
等春容将赵氏带进了殿内,赵筠元一抬眼瞧见的是一张有几分老态的脸,上边厚厚的抹了一层脂粉,将脸上几道纹路都掩盖了去,可却依旧不显年轻。
她身后跟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低着头,从进了永祥殿到这会儿也没见她抬起头来过。
而赵氏却一直打量着殿内,只要瞧见了值钱的物件,嘴里都克制不住的
而等二人一道走到赵筠元身前,还没行礼,赵氏就盯着她面前那放置了冰块的冰鉴赞叹道“哎呀,还是宫中的娘娘会享受,难怪外头热得不行,这一进了屋就凉快起来了,原来是有这宝贝。”
春容见她如此不懂规矩,不由皱眉催促道“怎么不给娘娘行礼”
赵氏瞥了一眼春容道“你这丫头实
说着,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着看向赵筠元道“娘娘小时候
春容脸色一变,正欲呵斥,却见赵筠元不紧不慢的摆了摆手,道“既如此,表姑母和表妹还请坐着说话吧。”
赵氏自然不会客气,拉着赵玉娇
赵筠元实
赵氏一听这话,便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搁,面上又熟练的堆起笑容,道“我这回过来可是念着来帮娘娘的。”
赵筠元一愣,就见她起身拉着一直不曾说话的赵玉娇往前走了几步,又伸手捏着赵玉娇的下巴教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娘娘您瞧,我家玉娇这张脸生得不说倾国倾城,可好歹也能说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吧,如今还没到年纪,就已经有不少公子哥眼巴巴的遣了媒婆上门来,只是我老婆子想到娘娘,就念着既然玉娇生得这副好模样,定是要送入宫中来帮衬娘娘才算好去处。”
听到这,赵筠元方才明白了赵氏此番前来的用意,又低眸看向赵玉娇,不得不说,赵氏的话倒真不曾夸张,这赵玉娇生得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秀眉微蹙,大约是因为听了赵氏之言有几分羞恼,所以贝齿轻咬住嫣红的下唇,确实是个娇怯的美人。
便是赵筠元是个女子,见了这番景象也不由得有几分心动。
春容却气极道“你这婆子说得这是什么话,整个上京谁人不知圣上对咱们娘娘的心意,又何需你送个女子来帮衬”
赵氏理直气壮道“春容姑娘这话可就说错了,老婆子我好歹是嫁过人的,方知那男子秉性都是一般无二,娘娘与圣上成婚不久自然浓情蜜意,等时日久了,说什么一心一意,那定是不可能的。”
又笑着看向赵玉娇道“娘娘与我们玉娇好歹是表姐妹,这血浓于水的,是旁人比不得的,若是来日圣上变了心思,娘娘将玉娇送到圣上身边去伺候,也算是为自个留了后路,总是好过便宜了旁人不是”
赵氏一番话说得春容气得憋红了脸,连赵筠元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殿外传来陈俞声音,“这婆子倒是好本事,竟是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本领,还不曾见过朕,就知朕定是你口中的负心之人了”
话音刚落,陈俞也恰好从外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