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元终于确定这两个黑衣人便是陈俞安排前来接应他们之人,于是不再迟疑,很快起身将几样必需的物品入包袱中,然后道“殿下,可以走了。”
陈俞朝着站
夜色寂静,天边的弯月清清冷冷的高悬着,洒下的月辉错落的点缀着地面,将堆积
客栈后门,一辆极不起眼的灰色马车微微一沉,而后一道鞭声落下,车轱辘咕噜噜的转了起来,带动着马车冲向了雪地里,而后很快隐匿于厚重的雾气中,再寻不到踪迹。
马车就这样行了一夜,直到卯时,天边弯月已经只剩下灰白的轮廓,周遭景致也都已经清晰可见,马车才终于
马车的帘子掀开,昨夜见到那两个黑衣人都已经换上寻常服饰,其中站
昨夜赵筠元便觉得这男子说话声音有几分耳熟,如今确认了他的身份,倒也不觉得意外。
那中年男子
陈俞道“你做得很好。”
得到了陈俞肯定,中年男子便侧身将目光放
那中年男子一直不曾提及过他自己的身份,不过也没有刻意避讳什么,听完这几句话,赵筠元心里便大概有了数,这人应当是个官员,而且是青州的官员。
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这样一心一意的帮着陈俞做事,又
陈俞的目光落
中年男子道了声“客气”,又将荆南推出来向陈俞行了礼。
做完这些,陈俞与赵筠元才一同上了那艘早已备好的商船。
他们这次乘坐的是孟家的船,这孟家
即便是陈俞和赵筠元乘坐的那条船,船舱里也一样堆满,唯一空出来的那间房间,环境实
赵筠元
应当是那位沈大人有意隐瞒,毕竟
这样想来,赵筠元心里反而安定了几分。
三人
陈俞不是话多的性子,也总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于是实
赵筠元对原书中荆南这个角色全无印象,要么这个角色只是戏份极少的路人甲,要么原书中可能根本就不存
毕竟依照原书的剧情,陈俞甚至不是乘坐孟家的船从水路回的上京。
既然赵筠元的出现改变了陈俞回去的时间与方式,再凭空创造出一个新角色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所以赵筠元对这个或许原本并不存
毕竟她本身不也是并不存
这样一想,心中便不免多了些惺惺相惜之意。
荆南也不爱说话,只是他的不爱说话与陈俞很是不同,陈俞是漠然,好似对什么事都并不感兴趣,而荆南却只是内向,
即便赵筠元问起他的来历身世,他也不会有隐瞒之意。
几天下来,两人关系近了不少,赵筠元甚至跟着荆南学了几招防身的招数,她的身体本来也比寻常世家女子要更强韧几分,毕竟她
不然那日的雪虎即便受了重伤,恐怕也不是她一个柔弱女子能应对得了的。
也正是经历了那一遭,让赵筠元心中越
虽然只是简单的招式,可赵筠元毕竟从前不曾学过这些,一招一式学起来总还是有些艰难,不过荆南向来是很有耐心的,愣是一点点帮着赵筠元将这几招学会。
赵筠元向荆南学习这些的时候,陈俞虽偶尔抬眼看向他们,但却又很快低下头去继续看书或者写字,大约是并不怎么
她原以为
听着打斗声响逼近,赵筠元几乎没有犹豫的护
随着几道激烈的踹门声,显然并没有多么结实牢靠的木门应声倒下,模糊的月色光影下,赵筠元看不清闯进来的那几人面容,只隐约看见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寻常灰布麻衣,并不像是北岐派遣来的刺客。
她心中正觉得疑惑,那几人却只互相看了一眼便有了打算,举起刀就要对他们动手,赵筠元心里一紧,只能拔出匕首打算与那几人相抗,却不想荆南已经速度极快的将他面前的几人解决,又用手中那把剑生生将赵筠元与陈俞面前的几把刀挡了下来。
赵筠元还没回过神,就听荆南低声唤她“赵姐姐,往后躲一躲,这些人由我来解决便好。”
她一怔,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便又是一阵凌乱的刀剑相碰声响,浓重的血腥气味很快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船舱,让人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荆南的身手确实很好,这些冲进来想要对他们动手的人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个个也都是练家子,只是对付一两个倒也罢了,可这一下子冲进来一群人显然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可荆南却还是
昏暗中,赵筠元还没回过神来,就听陈俞开口道“小满,点盏灯吧。”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已经了了,连忙取了火折子点亮了房间里那盏煤油灯,四周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赵筠元也看清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瞧他们的穿着打扮,确实不像是北岐人,反而更像是寻常的陈国人,赵筠元还没来得及细瞧,尸身就已经被荆南沉默着一具具搬到了外面。
因为荆南杀人手法利索,对上这些刺客多是一剑封喉,所以地上沾染的血迹并不多,只是这房间不透气,所以血腥气味浓重,散也散不开来。
等荆南将那些尸身都搬出了房间,赵筠元也已经将地上血迹清理干净,眼看天色还未亮,为了避免再出现意外,赵筠元便道“殿下,您先歇息,凡事等天亮了再深究吧。”
陈俞好似对这件事并没有很
赵筠元神色迟疑,荆南却好似看出她的担忧,酝酿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赵姐姐,你放心去休息吧,有我
大约因为这话里面有几分自夸的意味,荆南说完,面上便不由得蒙上了一层红晕,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赵筠元被他这副可爱模样逗笑,又想起方才荆南轻而易举便将那闯进来的数十个刺客数了结,心里便不由得放松下来,到底还是点头应下。
房间里的那盏煤油灯熄灭,四周重新归于平静,只偶尔能听到海浪拍打着船板的声音,沉闷而压抑。
赵筠元辗转反侧了半宿,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了半个时辰。
后面醒来却是因为门外传来的声响,大约是因为她始终警觉,外面的说话声音虽然很轻,但她依旧察觉到了动静。
她很快披上外衣,放轻脚步将那扇门推开一道细缝,透过这道细缝往外面瞧去,正好瞧见几个略显狼狈的孟家人站
听到这,赵筠元便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那个方才还正
说话间,这人的目光还时不时的往里边望去,显然是想瞧一瞧里边的陈俞情况如何,他们虽不知陈俞的真实身份,可也知晓能让那位沈大人如此客气以待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什么寻常人,所以不免
赵筠元察觉到这人举动,不动声色的外边上移了半步,恰好将这人视线遮住,又笑着道“昨日夜里那桩事情实
原本见有人行刺,赵筠元自然以为是北岐安排的人,可昨日见了那些所谓刺客,就知道这件事应当是和北岐无关。
北岐人若是要安排人刺杀陈俞,断然不会如此随意。
既然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昨夜他们见着的刺杀之人,其实是冲着孟家的船而来的。
今日赵筠元见了这些身上伤势不轻的孟家人,更是验证了她心头的猜想。
孟家人听了赵筠元这话,面上笑意不由得僵住,神色也变得有几分尴尬,他们左右看了看彼此,站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赵筠元神色,见她神情平静才接着道着“昨夜那些行刺之人是上京王家的人,那王家与我们孟家之间素来有些生意上的争端,从前虽然关系不算好,可使的都是些见得光的手段,不至于惹人话柄,可却不想那王家人见我们孟家生意做得一日好过一日,心里越
赵筠元微微颔首,“原来是你们王孟二家的争端。”
“正是如此。”那人连连应声,顿了片刻,又挤出笑容来道“还望赵姑娘能帮咱们跟里头那位贵人解释解释,这事实
赵筠元也是一笑,“这是自然。”
见她应下,那几人纷纷松了口气,站
赵筠元只转头看了一眼那十来具被荆南从房间里拖出来的死尸,“这些”
那人会意,连忙摆手示意跟
赵筠元微微点头,正打算回房间向陈俞说明昨夜那些刺客的身份,转头间瞧见荆南背靠船舱坐着,目光向下,正盯着那柄出了一半鞘的剑
赵筠元觉得奇怪,正想开口问却低头瞥见他手中那把剑的剑刃上有几个明显的缺口,而他的目光也一直落
荆南下意识将那剑刃进剑鞘,低声道“是。”
赵筠元抿唇,“等回了上京,我让人给你打一把好剑。”
荆南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这把剑不过是我几文钱
赵筠元认真道“你武功这么好,就该配一把好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可不许拒绝。”
荆南脸上又染了红晕,他将那把剑双手交叉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