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是李氏给她取的小字。
她还
原本姑娘家是不急着取小字的,可赵筠元出生的那几年,陈国几乎没有太平的时候,除却和北岐的战争连年不休,还有东西两边的蛮夷部落多次来犯。
赵将军一年到头东奔西跑,少有能留
赵筠元生下来还没几日,边境又起了战事,赵将军刚换上战甲还没走出府门,李氏就抱着孩子追了过来。
开口没说别的,只说下回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让赵将军给刚出生的孩子取个小字。
赵将军是个粗人,只知道行军打仗,连大字也识不得几个,所以李氏让他取小字实
见李氏脸色并不好看,赵将军又绞脑汁想了想才道“或者叫圆圆如何”
说着,他又解释道“女孩子嘛,就该吃得圆滚滚才好,才有福气。”
李氏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的话,“哪里当有爹的这样给孩子取名的”
彼时陈国女子崇尚身量纤细,姿态窈窕,赵将军这话说得确实不太中听,不怪李氏不高兴。
外间副将进来催促,说将士们
赵将军心中记挂着战事,只囫囵应着,“就依夫人的。”
李氏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也没再阻拦,只叮嘱了几句,等临出门的时候,又道“将军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小满都
赵将军笑着应下,接着利索的上了战马,
赵筠元很少
就仿佛已经分不清现实世界和这个虚拟的世界了一样。
譬如此刻,陈俞唤她小满,赵筠元便下意识的愣了神,等回过神,就已经瞧见陈俞正用一只手支撑着艰难起身。
赵筠元连忙搀扶他坐定,又给他拿了水和干粮。
陈俞喝了水,干涩的嗓子终于稍微缓过来一些,他的目光直直的落
他向来聪明,恐怕刚睁开眼,就已经瞧出来他们身处何处了。
赵筠元一边伸手替他替换腿上的伤药,一边与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
对于她是如何连日不歇爬上萨阳雪山的,赵筠元虽然只是一句话带过,可陈俞心里却明白她为了找到自己,这两日应当接近不眠不休,心中不免愧疚。
他下意识低下头,声音艰涩道“小满,你跟
赵筠元给她包扎的手一顿,就听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的头也低得很低,最后那句话赵筠元几乎要听不清。
他说的是,“还能回得去吗”
刚刚被送来北岐的时候,陈俞也曾坚定以为他很快就能回去。
他是陈国的太子殿下,
可到了北岐,日复一日的等待与折磨,终究让他生出了动摇。
毕竟已经四年了。
这四年的每一日,他都过得无比痛苦,也越
“能。”赵筠元却
赵筠元不记得剧情中的陈俞是
掌心的暖意仿佛融化了他指尖的冰霜,他愣愣的抬起头来,撞见她眸中的坚定,片刻后,他控制不住拉着赵筠元的手将她带入怀中,“对,一定会回去的。”
这时的赵筠元只顾着安抚陈俞,却没有瞧见他敛
他们就这样一路歇歇走走,是
赏春日正是十二月二十日。
也就是说陈俞虽然将冰川雪莲带了回来,可却没来得及赶
原本,贺宛也并没有多么看重那冰川雪莲,她本就贵为公主,每年赏春日能拿出来的奇异花卉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她让陈俞孤身一人攀上雪山去采摘雪莲,无非是闲来无事,又想出一个折磨人的新法子罢了。
可昨日的赏春日,贺宛却实实
她带去的赏春日的花是一株开得正好的墨色牡丹,北岐并非是个适合牡丹这种娇贵花卉生长的地方,甚至连寻常牡丹
所以贺宛方才吩咐底下人将这牡丹搬上来,便惹得众人啧啧称奇,贺宛听着那些夸赞之言,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很是得意。
可等赏春日近了尾声,她要将这株墨色牡丹送给贺澜时,却被他摇头拒绝,“阿宛,这牡丹原本就是珍稀难得的花卉,异色牡丹便更是难得,兄长并非钟爱此道之人,赠予我,却是浪费了。”
贺宛听了贺澜的话,脸色虽然不好看,可还能勉强忍着。
只是后边却见有人给贺澜送上了一株冰川雪莲,而贺澜还当众下了那株冰川雪莲,说这雪莲是难得的治伤良药,说那女子有心。
这般举动自然无异于是当众打了贺宛的脸。
贺宛当着贺澜的面,不好当面
那女子不过是一个寻常婢女,按理来说贺宛想要处置那女子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可她派去的人还没出了宫门,就被王后的人截住。
王后还因为这事狠狠将她斥责了一番。
原本王后的那些话她是听不进去的,可王后大约也知晓她的性子,便开口道“你若是还
王后见她神色变了变,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她的内心,便又接着道“那婢女当众给澜儿送来亲自采摘的冰川雪莲,谁人都知这事驳了你的面子,若是
贺宛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也确实不敢再因为这事再去找那婢女的麻烦。
可她心里憋着一团火,总是要找个口子
而这时候她刚好听辛兰禀报,说陈俞回来了,一听到这消息,贺宛满腹的怒火一下子就有了
她顺理成章的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结到了陈俞身上。
若是这小哑巴能中用一些,能早些将冰川雪莲带回来,那给兄长送上冰川雪莲的人就会是自己,哪里还能轮到那个小婢女
想到这些,她心头的火气越烧越旺,冷着脸大步踏出了漪芳殿。
赵筠元从那老太医那儿取了药回来时,沉春殿已是一片狼籍。
陈俞被贺宛带来的人制住,身上裂开的伤口渗出来的血已经将他身上那件薄薄的里衣染红,贺宛就站
赵筠元心里一慌,连忙将好不容易求来的药
听到声响,贺宛皱眉看向二人,辛月连忙低头解释道“奴婢方才瞧见赵姑娘往袖子里
贺宛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一步步往赵筠元的方向走来。
赵筠元捏紧了衣袖里那包药,脑子里急切想着该如何破解当下局面。
显然,贺宛若是有心要搜,她
赵筠元咬紧牙关,主动将那包药拿了出来道“帝姬,这只是给太子殿下用的伤药。”
贺宛的目光落
赵筠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俯首叩头道“帝姬您是知道的,太子殿下本就伤了腿,又因为您的命令孤身去了一趟萨阳雪山,如今身子羸弱,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行了”她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被贺宛不耐烦的打断,她正欲
“可是你呢”
“你不过是伺候陈国太子的婢子而已,你死了,应当根本就无人会
赵筠元对上贺宛的目光,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是。”